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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的修复之路世界知识画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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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癜风有治好的办法吗“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年4月16日,巴黎圣母院的一场大火点燃了全世界的悲哀??这场大火注定将被载入史册,和历史上其他重要事件一起,共同构成巴黎圣母院毁坏与重生的历史。

巴黎圣母院火灾后画面曝光,顶部洞开,一地废墟。

欧洲宗教建筑风格二三事

巴黎圣母院(Notre-DamedeParis)的大火让全世界为之心痛,不仅因为法国大作家雨果笔下敲钟人的故事让它声名鹊起,更因为“它是一曲用石头谱写的波澜壮阔的交响乐”。巴黎圣母院所蕴含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是独特而不可替代的,雨果在小说《巴黎圣母院》中曾不吝赞美之词:“每块石头上都可以看到在天才艺术家的熏陶下,那些训练有素的工匠迸发出来的奇思妙想??这座令人敬仰的丰碑,每个侧面或者每块石头,不仅是法国历史的一页,也是科学史和艺术史的一页。”

作为一座典型的宗教建筑,巴黎圣母院闻名于世还有一个原因——它是欧洲建筑史上划时代的标志。其实,任何建筑风格的产生都有独特的历史文化背景,宗教建筑亦不例外。

火灾前的巴黎圣母院,游客络绎不绝。

早在古希腊时期,人们在巨大的神庙里从事宗教活动,祀奉诸神。古希腊神庙建筑如著名的帕台农神庙(Parthenon),主要特色是高大的柱廊、方正的立面等。与古希腊建筑相比,古罗马建筑风格更具实用性和灵活性。他们在沿袭了古希腊柱廊式建筑结构的同时,还突破性地使用了拱券和混凝土技术,把人类建筑水平提升到一个新高度,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便是万神殿(Pantheon)。

万神殿是意大利罗马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历史上的万神殿曾被焚毁过,热衷于建筑设计的哈德良皇帝将它重建。万神殿继承了古希腊神庙的风格,使用高大的柱廊作为前立面,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直径刚好就是顶部距离地面的高度43.2米,这样气势宏大的穹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世界之最。万神殿的穹顶正中是直径近9米的采光口,寓意着神的世界和人的世界的某种联系。万神殿体现了罗马时期神庙建筑的最高成就,尤其是圆形穹顶技术的应用,让世人为之震撼。

巴黎圣母院西立面拱券形门洞上的雕像庄严神圣

公元年,古罗马君士坦丁大帝在位时,颁布“米兰赦令”,确认公民可自由选择信仰的宗教,这一举措给了基督教合法的地位。公元年,狄奥多西一世宣布基督教为国教,基督教的正统地位得以确立。大量基督教建筑陆续建成,教堂开始成为西方建筑的主角。中世纪(公元5?15世纪)时,原先存在于罗马帝国西部地区的天主教成为西欧各国占统治地位的宗教,并把哲学、*治、法律等置于天主教神学的控制之下。当时的宗教建筑沿袭了古罗马和拜占庭风格,这种高大粗壮的风格直到哥特式建筑登上历史舞台才得以改变。而建于哥特式早期与盛期之间的巴黎圣母院,是最经典的哥特式教堂之一。

漫漫修建路

巴黎圣母院的前身有着曲折的历史,有说建于4世纪,亦有说建于7世纪,但10世纪时,确已成为法国的宗教中心。正因其重要性,人们发现原有的圣史蒂芬教堂与它所承担的重任不相符,另外,教堂已变得老旧,于是有了重修教堂的想法。

年,巴黎主教莫里斯·德·苏利(MauricedeSully)发起了教堂的重建计划,并于年埋下第一块基石。此后近百年时间里,巴黎圣母院经历了陆陆续续的建设,到年左右才基本落成,它所呈现的样子就和我们今天看到的差不多了。

为了建设新圣母院,苏利主教拆除了附近的不少房屋,并铺设出一条全新的街道“新圣母院路”。按照最初的设计方案,新教堂将被建成一个四层楼高的长方形中舱。由于没有使用飞扶壁,所以墙壁很厚,不过中舱屋顶采用了新技术,也就是哥特式建筑特有的肋拱顶。而且,当时使用的尖拱比早期罗马式圆拱更加坚固,它将屋顶的重量向外和向下传递到一排柱子上,并延伸到靠墙的桥台上。

此次大火烧毁了巴黎圣母院约2/3的屋顶,这些屋顶的木框主要由橡木构成,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圣母院建设之初,它们是整个圣母院最古老的部分之一。到年间,圣母院的第一批建设者根据建造的长度要求,从逾1.3万棵树龄有三四百年的橡树中挑选合适的木料。第一轮的建造工程大概在年结束,那一年,新圣母院的唱诗席和祭坛修建完成,已经能够承担基本的宗教职能。随后的几十年,巴黎圣母院又更换了4位建筑师,经过多次施工才完成主体工程。13世纪20到50年代,巴黎圣母院引入了飞扶壁构造。肋骨拱顶和飞扶壁的创新使用使巴黎圣母院成为法国哥特式建筑中最完美的代表之一。

巴黎圣母院尖顶上的16座雕像,于4月11日被修缮人员取下修复,也因此躲过一劫。

严格讲,巴黎圣母院并不算法国最早的哥特式风格教堂。在巴黎圣母院开建20年前,哥特式风格的圣丹尼斯大教堂已经竣工。这座教堂的平面为拉丁十字形,建筑立面上的高高尖塔也成为哥特式教堂的重要标志。立面上的三座大门全部采用层层递进的尖拱,教堂内部肋拱结构让穹顶可以尽量地向上延伸,给人高大、挺拔的感觉。三座大门的正上方设有巨大的圆形窗,并使用了大面积的彩色玻璃,因其形似盛开的玫瑰,也被人们称为“玫瑰花窗”。圣丹尼斯大教堂的这些风格都成为哥特式教堂的基本特征。

早在“罗马风”时期,一些宗教建筑也使用了肋拱和飞扶壁结构,但那时的结构还不完善,墙体依然厚重,室内空间十分受限。随着建筑技术的进步,墙体逐渐变得轻薄,尖拱、肋拱、飞扶壁和窗户使用越来越娴熟,直到巴黎圣母院的建成,才真正在未来几个世纪里引领了宗教建筑的潮流。随后德国又出现了乌尔姆敏斯特大教堂、科隆大教堂等哥特式教堂。

巴黎圣母院内部使用的六分肋拱,更多地体现出早期哥特式建筑的特点。

巴黎圣母院正立面的两座塔楼上为何没有尖塔?按照哥特式风格,巴黎圣母院最初的设计中应该也包括尖塔,但因为难度极高而一直没有实施。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巴黎圣母院一直是没有完工的工程。

巴黎圣母院南北耳堂的玫瑰花窗是在到年间完工的。从工程竣工到18世纪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巴黎圣母院还经历过几次工程量不大的改装。

历劫和修复之旅

在圣母院建成后的几个世纪里,曾经历过多次破坏、损毁、修缮。

年法国大革命期间,巴黎圣母院被洗劫一空,遭到严重破坏。十字架被移走,圣母玛利亚的神像换成了自由女神像,位于西立面“国王长廊”的28座国王雕像被误认为是法国国王的雕像惨遭“斩首”,许多神像被盗走。教堂内的大钟也难逃被熔的厄运,只有低音大钟伊曼纽尔幸存。暴乱时期,圣母院甚至沦为藏酒的仓库,一度因年久失修而接近被拆毁的边缘。转机发生在19世纪初,拿破仑赋予巴黎圣母院宗教之职,并于年在那里举行了加冕仪式。

年,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问世,一度无人问津的圣母院逐渐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有评论称:“雨果拯救了巴黎圣母院,他成功将这个一度被法国人遗弃的建筑,重新搬进法兰西民族的精神圣殿。”年前后,建筑师维奥莱·勒杜克(EugèneViollet-le-Duc)和拉素斯(Jean-Baptiste-AntoineLassus)负责全面修缮教堂,这次修复一直持续到19世纪60年代才结束。他们对立面、窗、飞扶壁、雕像、尖塔等结构进行了修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尖塔的修复。巴黎圣母院的尖塔曾经在年损毁,勒杜克通过研究13世纪的残迹,推导出尖塔的原始形态,甚至找到了损毁原因,并提出结构增强的方案。为了和教堂整体达到正确的比例关系,他将尖塔的高度提升了13米,最后达到90米。另外,勒杜克在修复过程中还对尖塔进行了重新创作,制作了一种覆盖铅的新型橡木结构。遗憾的是,勒杜克修复的尖塔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最终在这场大火中焚毁。

巴黎圣母院的修复者勒杜克是屡遭非议的“修复之父”。

我们看到的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大部分也都是由勒杜克团队修复的。他们细致分析了早期的玻璃碎片,确定它的成分并还原制作方法,使巴黎圣母院得以恢复昔日的荣光。在“修旧如旧”的同时,勒杜克还进行了创新。在制作南面的玫瑰花窗时,勒杜克带领团队将窗户在原来基础上旋转了15度,使它有一个清晰的垂直和水平轴。

经过20多年的努力,勒杜克一丝不苟的工作很好地诠释并极大丰富了风格化修复的内涵。他不仅使巴黎圣母院重新焕发生机,而且还开创了文物修复这一全新学科和基本理念。勒杜克在《巴黎圣母院报告》中写道:“修复的目的是让建筑重现被剥夺的丰富和光彩。艺术家在修复中应遵循的原则是将自己完全抹去,忘记自己的品位、直觉来研究修复对象”。这一理念被当时法国主管文物的部长称为“适度而自然的修复效果”,这一做法迅速风靡欧洲,并对后世的文物修复工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巴黎圣母院,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巴黎圣母院,但它的精神客体已长留人们心中,伴随着千百年来人们对卡西莫多的咏叹,永存于法兰西民族的灵*深处。

在和平年代,巴黎圣母院不必再经受革命与战争的考验,但由于潮湿、空气污染乃至年久失修,巴黎圣母院迟迟没有得到妥善维护。现在,不幸遭受“祝融之灾”的巴黎圣母院又遇到了如何修复的难题,修复能否达到当年勒杜克的效果呢?4月16日午夜,火情得到控制,法国总统马克龙说:“巴黎圣母院是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文学,是我们生活的中心,是我们测量距离的起点,是无数书籍、油画,是所有法国人的大教堂,即使是从未来过的人。它的历史就是我们的历史??这座教堂,我们要重建它,因为这是我们的命运,是法国人期待的。”

各界人士纷纷响应,包括法国路易威登集团CEO伯纳德·阿尔诺、法甲俱乐部雷恩的老板弗朗索瓦-皮诺在内的企业家宣布捐款,帮助重建巴黎圣母院。经费不是难点,难点应该是其他方面。据相关专家介绍,如何评估遭遇火灾后建筑整体结构的安全性是最大的问题,“虽然看上去石头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但是过火后石材的强度有没有减弱,有没有出现细微的裂缝,各构件之间力的平衡是不是还能很好地保持,这就很难说了”。

修复巴黎圣母院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虽然科学家已经通过激光扫描技术掌握了精确数据,可以进行精准修复或重建,但从建筑工艺上已不可能使用中世纪的技艺。过去的每块砖都是石匠手工打造,屋顶使用的木材都是精心挑选的有几百年树龄的橡木,这样的材料现在能找到吗?巴黎圣母院会消失吗?问出这个问题的你一定和大多数珍惜它的人一样心怀忐忑。

这一场与古人的比赛,输赢与否,我们拭目以待。

巴黎圣母院著名的奇美拉怪兽雕像,仿佛在俯瞰巴黎风光。

节选自年6月刊

『阅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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